我是那种有点偏攻妈的CP粉
所以跟纯正嬷嬷聊不来
请避雷我
睡了大半章,表达了作者的嗜睡之情。
深夜,朝歌宫殿。
殷郊走在这熟悉的宫道上,放眼望去,明明都是熟悉的风景,他却只觉得后背发凉,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暗处盯上了似的,有种被窥视的不妙感。
夜色深深,过道上的穿堂风吹着他被冷汗打湿的衣裳,凉飕飕的,越发让人觉得心慌。
不对劲,殷郊想,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过来,连巡夜的人也没有,四下里鬼气森森,都快不似在人间了。
“郊儿。”就在殷郊停下思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呼唤声。
“母后!”殷郊循声望过去,刹那间,沉重的夜色消失了,金灿灿的阳光从头顶洒下来,哪有什么深夜,分明是一个寻常的午后,姜王后就坐在那棵花树下,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郊儿,到母后这里来。”
“母后……”殷郊鼻子一酸,疾行了几步走到姜王后身边,如同往日一样,跪坐在母亲对面的位置,轻声唤道,“总觉得许久没见您了。”
“怎么会呢,傻孩子,”姜王后伸手,隔着点距离,虚虚抚摸殷郊的脸颊,“母后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嗯。”殷郊点点头,看着姜王后眼里的慈爱与关切,刚想抬手握住母亲的手,告诉她“我没事”,然而就是在他的指尖将将要触摸到姜王后衣袖的那一刻,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狂风,吹得天上飘来几朵阴云遮住了太阳,而殷郊面前那温柔微笑的母亲,也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被这阵风轻而易举地吹散了。
“母后!”殷郊撕心裂肺地喊,甚至试图伸手去抓,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眼前这一切的发生,下一瞬,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殷郊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了。害怕陷入危险,他先是摸摸腰间,发现鬼侯剑不在身上后,决定还是先站起来,以免被偷袭而毫无反抗之力。
不知是不是刚刚那一番遭遇太耗费精神,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殷郊刚动了动,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只好小心翼翼地在身侧摸索,试图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结果他并没摸到冰冷的地面,反而摸到了一手黏腻湿滑的温热液体——他知道那是血,因为在触摸到这些东西的一刹那,就好像嗅觉突然恢复了一般,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缠上殷郊的鼻端——是谁的血?该不会是母后的?殷郊心惊胆战地想着,也不顾什么危险不危险了,慌张地向前继续摸索,结果还真的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倒像是什么人倒在那里似的。
是谁——还不等殷郊问出口,那“人”突然动了,她伸出一只手,死死握住殷郊伸过来的指尖,然后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用脆生生的声音唤道:“娘,救我!”
“暶儿!”殷郊慌忙回握住女儿的手,两手相触的地方全是新鲜的血——一个幼童能一下子失去这么多鲜血吗?殷郊想都不敢想,着急忙慌就要去抱姬暶,却又苦于什么也看不到,正自慌乱,就感觉好像有人突然点了一盏灯似的——以他为中心,四周霎时亮堂起来,借着这点光,他终于看清了,眼前哪里是姬暶,分明是一个涂满了鲜血的布偶!
而这点救命的光亮——殷郊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它来自于自己腰上悬挂的玉佩。
“郊儿!快醒醒!”熟悉的声音响起,殷郊认得,这呼唤来自于他的母后。
原来母后说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是真的。
伴随着这一声声呼喊,殷郊的头越来越晕,但也逐渐明白过来自己是在梦魇之中,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醒来,为此,他甚至开始掐自己,好让自己快些清醒,可梦境之中,似乎痛觉也已经走失了,无论如何,他就是没法从这片黑暗中离开——
“殷郊,醒醒。”如同天光破开云层一般,最后将殷郊彻底唤醒的,是姬发的一声呼喊。
黑暗退去,殷郊睁开眼,烛影重重,映入眼帘的是姬发风尘仆仆的、写满担忧的脸。
还好你还在,殷郊这么想着,同姬发对视了许久,喉头转过千百个字,张了张嘴,竟然“哇”地吐出一口污血来。满室浓烈的血腥味儿里,他撑着嘶哑的嗓子,竭尽全力地说:“我回来了。”
说完这一句,他就再次失去了意识,只是这次不再是坠入没着落的黑暗,这一次,殷郊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人正握着他的手,防止他再次走失在梦境里。
殷郊再醒来的时候,终于是相对平和地清醒,而不再是被吓醒了。他睁开眼,发现房里的烛火只剩一盏还幽幽地亮着,此时也不知时辰,他只能估摸着判断或许是深夜了——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应该是被换过一遭了。姬发就睡在他旁边,手臂牢牢箍着他的腰,灼热的鼻息全扑在他后颈上,许是太累了,殷郊醒过来后打量环境的小动静竟然破天荒地没把姬发吵醒,但出于习惯,姬发还是在睡梦中下意识再紧了紧横在殷郊腰间的那条胳膊,像护食的猛兽一般,敏锐而不容置疑地把殷郊圈在自己的地盘里。
梦里看到的那些东西或许有真有假,但是鲜血的粘稠触感和浓重的血腥气骗不了人,殷郊想了想,伸手试探着在姬发小臂上轻轻摸索一番,果不其然摸到横亘其上的、层层叠叠的纱布。殷郊的手指搭在纱布上停留了一会儿,在寂静的夜里翻了个身,面朝着姬发,调整了几次呼吸,也沉默而安稳地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虽然跌宕起伏,但竟然也算是殷郊这几日难得的安稳觉了,第二日清早,伴着鸟雀的鸣叫,殷郊醒来,只觉得神智清醒了不少。身旁姬发已经起了,估摸着又是忙公务去了,床榻空落落的,殷郊心里也不上不下的,坐起来发了会儿呆,才叫人过来服侍。
“暶儿可有消息?”洗漱的间隙,殷郊问侍女,“世子殿下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奴婢也不知道,”那侍女低着头答道,“不过世子殿下清早出去,估计快回来了。”
“知道了,”殷郊想了想,索性也懒得更衣了,“你下去吧。”
坐在床榻上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姬发回来——这人一进来,直接打发走了所有下人们,解了披风往里间走,沉着个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姬发?”殷郊看姬发脸色不好,想想自己晕过去之前都做了什么,又想起自己曾经亲口许诺过的“会惜命”,不由得心虚起来,喊了一声,姬发也不应,只默默地盯着他看。殷郊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问最关心的事情:“你的手臂怎么了?暶儿有消息了吗?”
“暶儿那边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殷寿还亲自抱着她出现过,”姬发平静答道,“我的手没事,受了点轻伤。”
“轻伤?”殷郊坐在床边,努力去够姬发的衣袖,姬发迈了两步,站到离殷郊更近一点的地方,任由他拉着他的手臂看。看了半天,殷郊小声问:“犬戎那些人应该伤不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我晕过去之前,老听到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诱导我去朝歌,做噩梦的时候,又闻到血腥味。”
“你刺伤申公豹的时候,被他的血溅到,他借机给你下了咒,”姬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言简意赅道,“解咒要用我的一点血。”
“疼不疼?”殷郊虽然猜到是这样,但内心还是有点难过和愧疚,“刚回来,又白挨一刀子。”
“你好了就不算白挨了。”姬发闻言,表情终于有了点松动,他叹息着在殷郊身边坐下,抬手在殷郊后脖颈用力压了一压,看见殷郊下意识倒吸着凉气躲开他的手,才慢悠悠补充道:“应该没有你这个疼。”
“诶……”殷郊被呛得卡了壳,半天才小声说,“那我没走成,也不算白挨了嘛。”
“唉,”姬发又一次叹气,看着殷郊心虚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关心道,“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我听说你这两天吃睡都不好。”
“没有了没有了,”殷郊听姬发语气缓和,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就是太慌了,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也是申公豹咒术的一部分,”姬发起身拿了药油,倒在手上,给殷郊揉脖子,“它会放大你心里的恐惧,解开了就好了。暶儿暂时没事,殷寿抓她也不是为了杀她,我也一样担心她,但你贸然跑过去只会被殷寿一同扣下,到时殷寿目的得逞,就真对暶儿起了杀心也说不定,不能再这样了。”
“我知道了,”殷郊可怜巴巴地应下来,在姬发手底下好像一只被扼住咽喉的鹿,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委屈道,“那能把我解开了吗?”
原来他这一早上没离开过床榻范围,纯粹是因为他被姬发用链子锁住了,此刻稍微动一动,就牵扯出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这事儿其实殷郊昨晚醒来时就发现了,但想了想,还是照样安稳地睡了过去。
“申公豹的咒语解开了,我不会冲动了,我保证,”殷郊承诺道,“也不能一直把我锁着是不是?”
“再看看吧,”姬发铁面无情,表示不吃这套,“晚上再说。”
而另一边,朝歌城内,比干盯着桌上不知何时被放上的新鲜竹简,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将其拿了起来。
“殷郊的孩子……”比干在夜风里咳了两声,默默握紧了那根竹简,开门召来身边近卫,“明日找宫中的人问问,西岐来的小殿下最近如何,又被安置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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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干爷爷:在朝歌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干的。
这篇热度破百的话整点伪qiu🈲🚗🚗吧,当然背景很有可能是之后某天,当下姬暶已经丢了,着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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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的爹,冲动(?)的妈,大胆的百夫长,以及逻辑大师小暶。
姬发的这场夜袭进行得很顺利,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姬发坐在马上,手上拎着刚刚割下来的对方首领的头。对面溃不成军,还活着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此刻正被赶到一起,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姬发没什么感情地看了这乱糟糟的人群一眼,把手上那颗战利品扔给副手,冷漠道:“全杀了。”
“啊?”副手下意识一惊,想着西岐一向仁义当先,面对已经放弃抵抗的残兵败将向来还算温和,如今这命令一下,倒让他有些意外,但看看世子殿下冷着脸、脸上还飞溅着几道血迹、显得格外不好惹的样子,又把疑惑收了回去,低头道:“是。”
“屡犯我西岐边境,扰我百姓,杀过之后,就地埋了,”姬发紧了紧雪龙驹的缰绳,决定着别人的生死大事,语气却平淡无波,淡漠得好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此处从现在开始全权交由你处理,城中有急事,我先走一步。”
在姬发忙着夜袭的这一晚,殷郊在西岐城中,也在经历着自己的战斗——要说之前他能冷静,其实纯粹是着急到了极点,大脑反而一片清明,加上当下确实也无人能依靠,所以强撑着下了命令,也因此晕了一回。但第二日议事后,许是因为事情安排得详尽,他能分神去想姬暶如今的处境了,就越想越慌——家人的安危确实是他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如今因着他们的恩怨,白白带累了姬暶,加上暶儿本就身子弱,这样一折腾,还不知道又要病得什么样子——急火攻心,殷郊觉得自己都快幻听了,就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这些不幸似的,怒意蒙蔽了理智,他在房中枯坐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趁夜偷偷离城,去朝歌把姬暶换回来。
哪怕换不回来,他想,起码能有点着落,而不是像这样,心里七上八下地在原地等。
夜色正好,殷郊轻而易举地行至马棚,牵着闪电,即刻就要动身:“走,闪电,咱们悄悄的,去朝歌。”
闪电这通人性的马儿好似在某一瞬间露出了一个不甚赞同的表情,打了个响鼻,被殷郊拽了两次,才慢吞吞地迈步子跟着走。
“殿下,”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百夫长的声音,他叫住殷郊,然后快步绕到人面前,恭敬道,“请留步,如今城中夜夜戒严,殿下便是有急事,也不如等天亮再说。”
“你回去吧,”殷郊知道这是特意跟着自己的,也知道这不过是执行命令,所以不愿起争执,努力平和道,“不必跟着我了。”说完就试图绕开人,径直离开。
“殿下!”百夫长伸臂一拦,“还请殿下三思,不要冲动。”
“让开!”殷郊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当年他得知母后死讯,坚持要出宫门的时候,也与门口的守卫这么争执过一遭,所以越发心烦意乱起来,语气也重了不少,“敢跟我拉拉扯扯,你好大的胆子!”
百夫长听得额头涔涔冒冷汗,世子妃不可冒犯,但世子殿下的命令也是一样不能违背,不然只怕后果更严重,这么想着,他想起密令里那句“不管用什么手段”,终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低声一句“得罪!”,抬手就要去制殷郊。殷郊反制了两招,但因为从昨日开始就身体不适,今日又没进饮食,不由得落了下风,被人一记手刀劈在脖子上,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姬发怎么好的不学,跟崇应彪学这个,晕过去之前,听着闪电不满的嘶鸣声,殷郊迷迷糊糊地想,我这多灾多难的脖子啊!
不过说来也怪,脖子剧烈疼痛的这一瞬间,天地倒是清明了不少,一直萦绕在他耳边的、嘈杂的窃窃私语声,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
然后他就滑向了沉默的黑暗。
且不论西岐这边发生了什么,另一边,朝歌宫殿里,姬暶被带来后,先是晕了一晚上,半夜里就发起热来,出人意料的是,殷寿本人虽然没来看,但也没虐待孩子,不仅将姬暶安置在单独的宫殿里,还请了巫医替她诊病。
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一早,姬暶已经哇哇哭了一整日,嗓子都哭哑了,可能是发现哭也没用,所以聪明地停下来,好奇地开始打探自己所在的新环境,甚至主动与宫女们搭话,想问问这到底是哪儿,可惜宫女们像是哑巴了一样,一个个只做事不出声,姬暶觉得无趣,刚退了点烧,又浑身无力,只好坐在床上数自己的手指头打发时间。
也就是这时候,殷寿摆驾来了,他不紧不慢地过来,宫里服侍的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姬暶心里知道这应该是大人物,但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坐在床上警惕地看着,却没急着动弹。
“知道我是谁吗?”姬暶不行礼,殷寿也不恼,俯下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张与殷郊相似的脸,笑道,“我猜,殷郊没有告诉过你。”
“我知道,”不胆怯地跟殷寿没有笑意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姬暶脆生生回答道,“你是娘……”她下意识用了这个私底下的称呼,又想起父亲告诉她,在外应该喊殷郊叫爹,所以改口道,“……爹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嗯,外祖父。”
“不错,”殷寿直起身子,“胆子很大。”他笑眯眯地夸完这一句,朝着姬暶张开手:“走,带你看好玩的去。”
姬暶思索了一番,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虑,犹豫再三,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哪怕再害怕,也只能点头道:“好吧。”
姬暶被殷寿抱着到了地牢里,侍卫和跟来的宫人们觉得这一幕新奇,有胆子大的抬头看了看姬暶的脸,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谁,但也都不敢窃窃私语,一个个噤若寒蝉,不知道大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地牢里,狐妖妲己早百无聊赖地在那儿等,姬暶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没敢打招呼,妲己也不在意,冲她笑一笑,依然是风情万种的样子。
堪称宽敞的地牢中间,立着一根烧红的大铜柱,这柱子约摸一人合抱粗,而柱子上,正绑缚着一个满脸血污、皮肉被烧焦、已经连惨叫也发不出来的人。
“暶儿,看好了,这是叛徒,”殷寿指指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你知道叛徒有什么下场吗?外祖父教你。”
姬暶打心底里觉得不妙,或者说,这整间屋子都让她觉得遍体生寒,只想赶紧跑,但被人抱着,跑也跑不掉,只能白着一张脸,呆呆地摇头。
“加大火力,”殷寿朝着两旁等待行刑的人抬抬下巴,“认真一点,务必让我们的小贵客看得清清楚楚——要请她来一次,还真不容易。”
负责行刑的人得了命令,沉默地开始动作,将柱子下的火烧得越发旺起来,皮肉的焦香越来越浓,不同于动物被烤熟的气味,人被活生生烤熟的气味让人作呕——姬暶后背凉飕飕的,额头上却因为房里越来越高的温度而冒出豆大的汗珠来,耳边还萦绕着那受刑之人微弱的呼救,姬暶终于忍受不了了,尖叫道:“我不要看了!快放开我!”
“那你知道叛徒有什么下场了吗?”殷寿不顾她的挣扎,慢悠悠地问道,“看得够不够清楚?你知道吗?这个人本来是我朝歌子民,天谴降下,他居然要弃我朝歌,往西岐而去,还要带走他在朝歌学到的一切技艺,你说,这怎么能行呢?”
姬暶根本没心思听后面这段话,她现在头痛欲裂,只想赶紧出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叛徒!”
“叛徒,”殷寿大笑道,“叛徒就是背弃自己的恩师与亲人的人。”
“那你才是叛徒!”姬暶听了这番理论,愣了愣,哇哇大哭起来,“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你,你不是我的亲人吗?你还要跟我父亲打仗!现在还吓我!”
“你!”殷寿被这幼童抢白了一通,恼羞成怒,手已经掐上姬暶的脖子,姬暶扭着身子挣扎哭喊起来,行动间不小心露出了藏在衣服里的那块玉,殷寿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这是昔日姜氏最宝贝的那一块。
“罢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殷寿松开手,把姬暶往旁边宫人手里一扔,“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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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手微博:吃好喝好多睡觉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原文:
“没受伤就好,”殷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如释重负地笑一笑,抬手摸摸姬发的脸,轻声道,“不愧是神射手,箭无虚发。”
“嗯。”昏黄烛光下,姬发目光灼灼地盯着笑意鲜活的殷郊,庆幸与激动涌上心头,几乎快要不知道自己在应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殷郊的手——虽然裹着纱布,但是确实是温热柔软的,鼻子一酸,忍着眼泪冲殷郊笑:“还好把你救回来了——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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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姜文焕送来的玉,虽然一直没摸清具体有什么作用,但出于种种考量,殷郊还是嘱咐姬暶要记得带着。也许是通灵的能力让姬暶感受到这漂亮物件上有与殷郊同出一源的熟稔气息,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就喜欢姜王后的项饰,后来殷郊要她在两块里选一块带上,她就毫无意外地选了这块。这玉被坠上穗子,平日里就挂在姬暶腰间,晚上睡觉时才会取下来,用帕子包好压在枕头底下,而如今,玉已经跟着姬暶一起消失不见了,其上装饰着的穗子却被青梅紧紧握在手心里,哪怕她整个人被从高空扔下,摔得肢体变形,也未曾松开手。
这就是青梅拼了命也要做到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用处,但是殿下吩咐过要把玉给小殿下带着,一定有道理,所以千钧一发之际,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头撞进姬暶的房间里,趁着申公豹尚在愣怔,眼疾手快从姬暶枕头下摸出这块玉,然后冒着横死当场的危险,一口咬住申公豹的手臂,满嘴鲜血淋漓的,用最后一丝力气,把这块玉塞进了姬暶怀里。
当然代价就是,申公豹被咬了,恼羞成怒,一把掐住青梅的脖子,很轻松地就拧死了她,并为了极尽羞辱和挑衅之能事,剖开了她的肚子,把她从高空中扔了下去。
“这是模仿狐妖的手法,申公豹这是明摆着挑衅,”殷郊轻轻掰开青梅紧握成拳的手,取出那条被血浸透的穗子,轻声道,“他想告诉我们,不管是殷寿,还是狐妖,都已经卷土重来了。”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哪吒到底孩子心性,被当面挑衅了,又气又急,“我现在就去昆仑找人!”
若殷郊仍是当日朝歌城里那个殷郊,此时一定会赞同哪吒的做法,可时过境迁,差点死过一次这件事,已经磨平了他的一些棱角,他压下心中骑着马追出城的冲动,努力理智道:“不可——截教阐教虽然十分不对付,但昆仑到底是为天下苍生计,方才入世,如今单为一人之安危大费周章,却是于理不合。”
“那我一个人去!”哪吒愤怒道,“我就不信了,我还打不过申公豹?”说完也不等殷郊做出反应,风火轮一踩,径自追出去了。
申公豹已飞出去老远,应该是追不上,何况若他真是回了朝歌,想来城外已经布满了法阵,哪吒一人去,再强也是徒劳——殷郊望着哪吒远去的背影,心里的一线希望像风里摇曳的烛火一般,明暗不定,令他恐慌不已,但此时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缓缓站起身来,头重脚轻地踉跄了一下,看向门外热闹起来的人影和光亮,深吸了一口气,清楚下令道:“来人,将青梅遗体收殓,不可轻慢。另外,巡逻队谁也不要休息了,现在立刻仔细巡查西岐城里城外,不许有任何疏漏,一则调查申公豹的痕迹——他被我刺伤,说不定会留下血迹,二则防止再有人趁乱混进来,”吩咐完这些,殷郊看了看举着火把站在最前面、满脸担忧的百夫长,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嘱咐道:“今日之事,不许传到前线世子耳朵里去,违者按军法处置。”
——如今西岐与犬戎的战斗也到了关键时刻,此时急匆匆报信过去,若延误了战机,将来犬戎定要宣称西岐不如他们、世子殿下未战先怯。现如今形式紧张,此等流言定要尽力杜绝。
“……是。”百夫长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满脸为难地应了声。
“再来两个人,将此事告知姜子牙与三殿下*,就说明日晨起西伯侯处共议,”殷郊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需此二人知道即可,不方便大肆声张。”
说话间,已经有人给青梅的尸体盖上了白布,并将她从血污里抬走,殷郊眼睁睁看着,不由得想起朝歌的夜色、被开膛破肚的宫女、死不瞑目的不甘,以及破草席子里卷着的——母后、暶儿……殷郊想着想着,只觉得喉头一阵抽搐,几乎要吐出来,不由得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随即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撑不住地晕倒在了地上。
殷郊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意识都不甚清醒,头痛欲裂,下意识喊了一声“姬发!”,喊完自己先愣了,才想起这人不在家,又觉得嗓子里像烧着一把火似的,就顺嘴喊青梅倒水来,结果依旧是无人应声,不一会儿,一名宫女端着水进来,殷郊看了她一眼,正觉得奇怪,反应了两秒,才想起青梅已经不在了,姬暶也被掳走了,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
来不及伤春感秋,殷郊坐起来,看天色刚蒙蒙亮,顾不得身体不适,就打算收拾好了去西伯侯处议事。多日未见的老宫女从屏风那边绕进来,眼睛肿得老高,哑着嗓子劝慰道:“殿下,您昨日晕过去,巫医来诊了,说是休息不够,加上急火攻心,您再躺一躺吧?”
“躺了也休息不得,不如起了。”殷郊着急忙慌地系衣带,却怎么也系不上,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手抖,老宫女见劝不动,也知道不好再说什么,心酸地叹口气,迎上来帮她的小殿下更衣。殷郊双手空空,就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想着想着忽然发现不对,所以换好了衣服,连忙跑到外间,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喊:“来人!”
“在!”外头值守的侍卫隔着门应道。
“昨夜搜寻可有结果?”殷郊担忧道,“可有惊动城内百姓?却是如何说的?”
昨晚一通忙乱,他倒忘了这茬,万一这大半夜的,让西岐上下都被此事惊醒,却是大为不妙。
“搜寻无甚结果,”门外侍卫一板一眼地回答,“昨夜您…之后,有人将此事连夜告知了三殿下,三殿下听完回报,已经嘱咐去搜寻的人,若遇百姓问起,只说是时令更替后,为加强巡防,惯例另添的五日一次的夜间巡逻。”
“这就好,”殷郊略松了口气,带着点微末的希望问道,“哪吒回来没有?”
“暂且没有。”侍卫答道。
不过很快,在西伯侯处的晨间议会上,殷郊见到了气冲冲的哪吒,这人孩子气的脸上满是不忿:“找了一夜,没找到人,想是躲去了什么有法阵守护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姜子牙沉吟道,“申公豹也极有可能,是去了金鳌岛?”
“有这个可能,”哪吒撇撇嘴,“邪门歪道,令人不齿!”
等哪吒抱怨完这句,屋子里一时沉默下来——现如今,姬暶不仅安危未知,连被带去了哪儿也不知道了。殷郊出神地想着,突然觉得腰间一阵暖意,他疑惑地一摸——原来是东伯侯的玉佩,像是不甘心被这么忘了,此刻正诡异地滚烫着,彰显着存在感。
“姬暶身上,有这块玉同根同源的另一部分,”殷郊喃喃道,“或许有什么术法,或者占卜之术,可以以这玉为介,探寻暶儿的下落。”
“这却可以试试,”西伯侯严肃道,“来人,起卦。”
卜卦结果告诉众人,姬暶如今确在朝歌,再卜吉凶,虽卦象不好,但也并非大凶。
“那也就是说,小殿下如今并没生命危险,”姜子牙看向殷郊,宽慰道,“想来殷寿大费周章来抓人,也不是为了…”他看着殷郊不安的表情,还是把“杀”这个字咽了回去。
“那是为了什么?”哪吒不解,“这老东西当真可恶,竟然对稚子下手。”
是为了什么呢,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殷商过去能召集八百诸侯之子入朝歌为质,如今这样,不过是旧事重提,依然是抓了姬暶去做人质,目的还是为了威胁——殷郊的大脑一片混乱,如今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听哪吒这么一问,才细想这个问题,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了前因后果,一时间心痛得无以复加,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几乎要再次倒下去,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方才缓缓开口:“他是为了……拿姬暶做人质,怎么能这样?我要去朝歌,把姬暶换回来。”
担忧与恐惧占据了殷郊的心神,他根本不敢细想姬暶会怎么样——一个幼童,被放在如今的殷寿和狐妖眼皮子底下,哪怕不死,只怕也要被扒层皮。
既然一切仇恨始于他们,那有什么,也应该他们来承担,怎么能为难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万万不可!”默默旁听的姬旦此时急切道,“嫂子糊涂,如今你去朝歌,只怕不仅不能将暶儿换回来,还要被一起扣下做人质,咱们如今在朝歌还有探子,比干也仍在城内,不如试着联系一二,或有转机,切不可轻举妄动。”
“旦儿说得有理,”西伯侯赞同道,“再者,此事还可派使臣交涉,此时你去,就落了圈套。”
虽然殷郊下令不可将此事告知姬发,以免对方分心,但西岐城里的事情,怎么也瞒不过姬发去,更何况是这么天大的事——姬发一早听了姜子牙和哪吒传来的急报,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我知道了,既如此,别的不论,传我的命令,在我回西岐之前,绝不可让世子妃离开西岐半步,”他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道,“不管用什么手段。”
传信来的小白鸟点了点头,正欲飞走,就听姬发补充:“还有一事,回去转告父亲,请尽早派使臣出使朝歌,光明正大商议此事,兴许咱们还能占个上风。”
——若让朝歌那边先提起此事,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地胡编乱造呢,到那时,西岐这边在道义上,可又要受制于人了。
小白鸟再次点了点头,这次倒是学乖了,听到姬发说“去吧”,方才拍拍翅膀往回飞。姬发在心里叹气,也觉得烦闷——与犬戎的这场交手,其实一打照面就占了上风,对方自觉不敌,及时收手,利用多年游牧优势,开始躲躲藏藏,边打边跑,他们这边追了一路,探到了对方最后一次驻扎的位置,正打算今晚袭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确实是关键时候。他知道殷郊不肯将此事告知的苦心,既如此,他就先做好他的西岐少主,把眼前这场仗打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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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姬旦叔叔是老四,但这篇设定他就是老三了!
本文私设很多,比如殷郊外公的人设,比如在这里,妲己ee和最勇敢的儿子直接不是一家人。
上一篇提到姜媛是beta,属笔误,她其实是omega,第一章就说了——主要是作者太久没更忘记了。
正文↓
“殷郊,你还好吧?”坐在车上,姬发看向身边几乎一言不发的殷郊,很担心地问,“要不先别回家了,咱们出去散散心也行,别闷着了。”
“啊?哦,”殷郊从“我爹居然要采取暴力手段把我关家里这到底还是法治社会吗天底下到底哪里是安全的”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边重新审视自己父亲的形象,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呃…去哪儿都行吧,要不去图书馆吧。”
“市图书馆吗?”姬发觉得有点好笑地提醒他,“我们现在不在学校,已经放假了。”
“哦哦哦,”殷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我在做噩梦呢,哈哈,那要不看电影去吧,”他瞄了一眼时间,满意道,“刚好饭点。”
不太明白饭点和看电影有什么关系的姬发选择尊重殷郊的选择,并掏出手机,打开购票界面:“你想看什么?”
“哪个人少看哪个。”殷郊答得飞快——乌漆嘛黑的人又少,方便我发呆。
得,又忘记自己是个omega了,一边担心自己耽误姬发找对象,一边和人家孤A寡O共处一室。
“嗯…”姬发沉吟了两秒,看看殷郊人在魂不在的样子,还是任劳任怨地看起票来,“这个…嗯,讲述父女关系,算了;这个——影评说不怎么地;这个…悬疑片,你看吗?”
“不看,”殷郊皱巴着脸,“我一定会走神看不懂的,然后就会回家翻来覆去一整晚,有没有那种不怎么要用脑子的?”
“有的,”姬发诚恳地举起手机,“公主童话电影。”
行,那就这个了。
电影院果然是个放空的好地方,尤其是当你看的影片是翻拍自你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版而你刚好又不是什么铁粉的时候,都不怎么需要你动脑,只需要你欣赏歌舞就行了——殷郊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吃得整个人都要甜化了,耳朵里灌满了交响乐的旋律,心情竟然真的稍微好了一点。
电影播完,片尾还有个彩蛋,影院这时候人少,姬发和殷郊就坐在那儿等,反正也没人催。
“唉,”等着等着,殷郊突然叹了口气,“你别说,拍得还挺好。”
“毕竟花钱了,”姬发理智评价道,“这么大的公司要是连这都拍不好,那可能是故意的。”
“也是,”殷郊脆生生地嚼着爆米花,突然又开始叹气,“还是小时候的好看。”
“是嘛,”小时候忙着惹事当孩子王,为此错过了很多次殷郊的观影时光的姬发紧急看向屏幕,“这好像也还行?”
“是还行,”殷郊像被黏在工位上被迫996的社畜,短时间内第三次叹气,“我是想起小时候看的这些动画,公主的声音都是跟着角色走,该柔美就柔美,该有力就有力,现在好像都流行铿锵有力的声音…以前的‘crystal clear’的音色,好像变少了。”
姬发想了想,赞同道:“也是,不过可能是特意为了契合觉醒主题?”
“所以啊,”殷郊吃干净最后一颗爆米花,愁眉苦脸道,“这其实也是一种偏见,是不是?难道柔美的女声就没有觉醒的力量嘛?”
“殷郊,”姬发好像知道殷郊为什么唉声叹气了,“你…”
“这些偏见到底是哪里来的呢?”像没听到姬发喊他似的,殷郊无意识地揉搓着手里的爆米花桶,继续说道,“我其实对于自己是omega这个事情,没有太多别的想法,反正是天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甚至整个殷家都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过去外祖父也是这样对待母亲,可是我母亲不管是才能还是性格,都不比alpha或者beta差啊?仔细想想,还真有点想不通。”
“走吧。”倾诉完这一大段,殷郊像觉得没意思似的,表示彩蛋不看了,姬发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给他擦沾了糖浆的手,擦着擦着,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起来:“那要是……你对omega被标记怎么看?”
“啊?标记,”殷郊若有所思地看了正在给他擦手的姬发一眼,眨眨眼睛,轻松道,“这也是本能,我没什么特殊的想法,如果是两情相悦,标记就标记了,但如果只是为了生理需求,或者什么家族利益,”说到这里,他有点落寞地垂下眼睑,“我或许做不到像我母亲那样,和不爱的人勉强这么多年。”
看完电影,吃了一大桶爆米花的殷郊才从心事里抽出一点身来,想起姬发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这件事,有点愧疚地问:“你饿不饿,吃点什么去?”
姬发摇摇头:“我不饿,你还想去哪儿?陪你玩儿去。”
“我要吃炸鸡,”恰巧这会子两人路过快餐店,满心想着吃什么的殷郊突发奇想,“还要喝快乐水——何以解忧,唯有碳酸饮料。”
殷郊其实一直很喜欢吃小零食,已经到了就算姬发突然给了姜文焕一个抱摔,他也能在旁边吃着牛肉干看戏的程度,俗称事已至此,先点菜吧,但碳酸饮料喝了对牙确实不好,坏处多多,所以不用姜媛老提醒,殷郊也自觉地少喝,现在趁着心情不好,索性放纵一回。
“行,”姬发一向惯着他,今日就更加,“我去给你买,你想去哪儿吃?”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殷郊肯定不会满足于就坐在快餐店开动。
“去高中呗?学校天台,”殷郊想了想,“说是同学聚会,虽然只有咱们两个同学,那也得做做样子。”
然后就这么用临时买的大书包藏着外带食品,跟保安打了招呼,大摇大摆地进了母校。现在是假期,学校没什么人,姬发和殷郊一路顺顺当当上了天台,吹着风,就地一坐就开吃。
“啊——”殷郊被快乐水刺激得一哆嗦,可可爱爱地在风里打了个寒战,感叹道,“还是这里最好,以前午休时间咱们还偷偷跑天台,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姜文焕还帮我们打了好多掩护,还有崇应彪,碰上我们好几次,嘴里骂骂咧咧,倒也没告发,诶,”他用胳膊肘碰碰身边的姬发,“说真的,他次次遇见咱们,就单找你麻烦,你是什么心情,我采访一下。”
“嗯……讲实话,挺高兴的吧……”姬发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名为“你又把殷郊拐去哪儿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的记忆,挑起一边眉毛,诚实回答道,“因为——”
“也是,毕竟你从小跟他关系不好,”殷郊自顾自道,“估计都打习惯了。”
“嗯。”姬发的话被打断,也没打算再说下去,他看着风里的殷郊,轻轻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好吧,那敬挑事的彪子,”殷郊像被碳酸饮料灌醉了似的,举起饮料,笑道,“敬打掩护的好人姜文焕,敬装乖偷运外卖的鄂顺,还有早早转学的苏全孝,跑那么远!”絮絮叨叨地念完这一大串,殷郊放下悬在那儿的胳膊,看向身边的人,“你我就不敬了,毕竟咱俩天天见,诶,不过这么一说,看来,”像害怕惊动什么似的,他下意识咽下滑到嗓子眼的那句话,想了想,还是在姬发认真的目光下,把这句话倒出来,“看来从过去到现在,总也有什么是不变的。”
是不会变的吧,说完这句话,殷郊有点忐忑地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该不会哪天,这跌宕的命运,要把姬发也算计走吧?光是想一想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不能接受。
“瞎想什么呢?”姬发看着殷郊突然沉默下去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拿杯子和殷郊的碰一碰,“来来来,干了干了。”
“不行,我还不想跑厕所,跑下去怪麻烦的,”殷郊回过神来,抱着杯子喝了一口,也笑起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抱怨道,“诶,姬发,你说,我妈妈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快结束了——这听上去,好像他亲爱的妈妈要做什么他听了一定会阻止的事情,隐隐约约,总让人觉得不安。
很显然,姬发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以他对姜媛的了解,对方很明显不是什么弱者,能和殷寿相处这么多年,不声不响的,已经是一种别人学不来的本事,更何况据他所知,姜媛的父亲也是利益至上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她还能周旋到父亲去世、兄长接管家族,更是了不起——在这种前提下,姜媛被逼急了,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意外。
“总之,”不知道怎么安慰殷郊的姬发叹息道,“先听她的,一定要避开你父亲。”
但其实,那天姜媛和殷郊的谈话,并不只是提到了关于殷寿的部分,还有关于omega生理知识的部分,比如头晕可能是fqq前兆,一定要注意——这些姜媛提了,但殷郊心烦意乱的又全给忘了,这就导致,从学校出来后,坐上车没多久,殷郊就开始迷迷糊糊地喊热。
“怎么了?”姬发闻着车子狭小空间内越来越浓的甜味儿,心道不妙,伸手一摸殷郊的额头,果然是烫得惊人,“殷郊,还撑得住吗?”
“热死了……”殷郊这会子浑身滚烫,抱着姬发的手,额头贴在人掌心里,试图降点温,也完全没听清姬发在问什么,只是诚实地抱怨道,“好难受,我要回家。”
随着殷郊的动作,空气里的甜味越来越浓,哪怕姬发自制力再好,信息素的味道也被这股甜味给勾出来了,动静大得连司机这个beta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多看了一眼。
“开你的车,”姬发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把殷郊揽在怀里,向司机命令道,“车窗降一点。”
“诶,是。”司机老老实实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哪怕他对信息素完全不敏感,这会子也被姬发压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等到了家里,殷郊已经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了,姬发下了车,把殷郊抱进去,姜媛一早就在门口等,见到他们俩也没别的话,只点点头,示意他们上去。
兵荒马乱的,飞速把殷郊安置在房间以后,姬发深呼吸一下,又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楼下客厅里坐着的姜媛:?
姬发没细看她的表情,只是急匆匆地问道:“姜阿姨,医生来了吗?”
“医生没来,来了也没用,”姜媛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平静地站起身,“我猜郊儿把这段全忘了——因为长期使用抑制剂的缘故,他的信息素已经紊乱了,抑制剂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
忘了?姬发第一感觉居然是恼火,不愧是殷郊,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殷寿说点什么,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现在怎么办?”姬发咬了咬牙,把怒火压下去,努力平静地问道,“只能找个人标记他吗?”
“是的,”姜媛垂下眼睫,“没有别的办法。”
“真的没有了?”姬发想起电影院里殷郊有点落寞的样子,知道姜媛的意思,气归气,但也不忍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殷郊标记了。
“真的,”姜媛说,“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信息素紊乱不是好玩的,严重起来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姬发想了想,点头道:“行,我去。”
—tbc—
妈妈:什么?我特意说了就是催你早点认清心意跟姬发凑一对的呀宝,怎么进度这么慢?
看的不是《星愿》